闻言一怔。
“叔大的意思是……让京师的将士们回去?”
“不错,百姓们不知道宁兄是新党还是旧党,京营的将士们可是一清二楚。”
“放他们回去,会发生什么?”
高拱有些兴奋的一拍桌子。
“那自然是直接跟家里人吵起来!那可是险些造了反的大事!”
“要的就是吵,吵得越凶越,新法便拼凑的越快,吵得越凶,关心此事的人也便越多!”
“宁兄是新党或旧党并不重要,因为这只是一个将水搅浑的由头,新法为何物,才是我等要摸的那条鱼!”
张居正语罢,高拱登时便朝着朱载壡一拱手。
“启奏殿下,臣附议!”
“准!”
朱载壡话音未落,殿外的内侍便匆匆跑了进来。
“启奏殿下,袁侍讲来了。”
话音刚落,三人的表情也旋即微妙了起来。
“臣袁炜拜见殿下。”
“袁先生来的刚好。”
袁炜闻言登时便抬起了头。
“殿下可欲降大任于臣?”
“然也。”朱载壡一脸肃然的拉着袁炜的手,朝着清宁宫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袁先生即刻骑马出城。”
“哦,出城,而后如何?”
“去巩华!”
袁炜的神经登时便紧张了起来。
“去巩华作甚?”
“告诉七陵卫,轮休放假!”
袁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放假……嗯?!臣自己吗?!”
“此等大任,自是不可提前走漏消息,孤信先生。”
待袁炜回过头来时,朱载壡已然回到了清宁宫中。
“袁先生快些去吧,孤还等着先生回来讲尚书呢。”
袁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心中暗骂了一句。
娘希匹!
七个山头啊!
就在袁炜出城之后,京师街头便再次出现了一辆辆马车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便已然散起了传单,只不过每一个坊市拿到的传单各不相同,传单的内容也是各不相同,有说宁玦支持新法的,也有说宁玦支持旧法的,无论是说宁玦支持新法,还是说宁玦支持旧法。都躲不过那一个问题。
那就是何为新法,何为旧法。
“都看清楚没有,这单子上就写了一句话!宁秉宪是旧党,世兵世官,上利朝廷,下利伱们。”——盐商。
“都听了!宁逆是新党,废开中而行纳银,免百姓商屯之苦,官民两便,实乃我孝宗皇帝之德政也!”——南城吴秀才。
而这一切都在京营的将士们回家探亲之后,几乎家家户户都陷入了无休止的争论。
只不过,百姓关注的焦点还在宁玦究竟是新党还是旧党之上。
直到菜市口米市胡同那家名叫便宜居的菜馆中来了一个目不识丁的大汉,听着旁桌顾客争论,有些闷闷的低声呢喃了一句。
“俺不关心宁秉宪是新党旧党,但俺觉得新法也没那么坏。”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却若惊雷一般传进了掌柜王少甫的耳朵中。
当天夜里,王少甫便出现在了世德堂书坊掌柜唐晟的面前。
“……唐掌柜,除却这些新旧之争外,单子后面要补上一句。”
“王掌柜明示。”
“欲知新旧变法事,移步米市便宜坊。”
“啊?这,这也不押韵啊。”
“要押韵作甚,我又不考状元。”
收下银子的唐晟不再做声,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灿烂。
“宁秉宪说的是真对啊,我们这些书坊的太平盛世,这不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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