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许久,被下属轻轻推了一把袖口,这才反应过来,又急着疚罪行礼,幸而萧恕没有怪他的意思,依旧是开门见山叫人带路去了审候室。
不多时,几个侍卫便合力将这几日的已审过卷宗一一陈了上来。
萧恕听着身旁之人的汇报,自己仍是不忘一卷卷阅过去,他人生得高大,十指亦是比旁人的修长,扣在卷宗之上显得指端如玉,煞是好看。
他病了这几日,案宗已是审了几叠,旁人见了都要暗暗皱眉,他却是不疾不徐,一一阅去,遇到不明之处亦会出声询问,如此一来,四个时辰已然过去,直到日薄西山,他才堪堪放下卷宗。
室内本是一派寂静,只有口汇之人的低语,和座上之人翻阅卷宗的沙沙声,随着萧恕把最后一卷案宗放下的声音响起,众人的胆又似被撺紧提了起来。
郑阳临额边的汗亦是难消,如此难耐地过了片刻,见萧恕不语,只是细细地端起了手边的茶盏。
他抿过茶水又轻轻放下,郑阳临实在是有些耐不住了,便开口轻声问道:“敢问殿下,彼案宗如此判审可乎?”
闻言,萧恕轻瞥过去,缓缓却是勾唇:“不错。”
那日的他的点拨,郑阳临还是听进去了。
「柔不忘避,忠不忘柔。智不忘愚,幸不忘卑。」
之于太子,自当要柔,却忌全言谙藏于心,一半听之,一半避之。之于圣上,自当要忠,却非为铁腕之笔以审此案,自是要注重一个刚柔并济。
于案中犯下滔天大罪的太子一党,自是要严惩不贷,但于依附太子一势,苦于权势不得不摇摆屈服之人却可缓之柔之,圣上本意并非要将其赶尽杀绝,而是要使其归顺,明帝心之仁。
所谓智不忘愚,幸不忘卑,亦是天古不变的卑谦之言,如此方能露出“马脚”,使上位之人多言几句,从而与中深简其意。
倒是个聪明人。
萧恕多瞥了他两眼,轻笑道:“还有一句。”
郑阳临自觉脑门上的虚汗又冒了出来,急忙躬身行礼。
“殿下请言。”
萧恕起身,唤过“免礼”之后,这才手负于背,眸光清点却不乏沉毅之意。
“官者为民,在权谋心,在职谋政,民方戴之。左右离不开一个民字。”
说完,郑阳临更是汗流不止,在萧恕那双清隽的双眸之中,他一顿再顿,还未思及如何宣之于口,身后不知何时已有一个身影侧身站了过来。
“殿下,臣有一事要奏!”沈之隽高大的身子在审候室算不得亮明的灯光下铺下一道剪影。
在这道暗沉的高大身影之下,不少人都暗自垂眸俯身下去,唯是有他高昂直立,宽大的官袍之下是盈盈矜贵之气。
萧恕轻瞥过去,道:“准奏。”
“臣所言之事知是冒天下之不韪,吾是有罪,请殿下先降臣之罪!”
他一顿,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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